“慕容智贤?”慕容卫明一愣,揉着胳膊的手都停了,脸色更是说变就变,冷嗤道,“那小子过来作甚?”
元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极有耐心地解释道,“这个倒是不大清楚,只听说早些年受酆老赐药,特来感恩。只是老爷子这几日的确抱恙不便见客……您知道的,毕竟年纪大了嘛,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,也正常。”说完,温温一笑。
温浅的五官本就生得更温和些,此刻噙着浅笑的样子看起来没了半点锋芒,怎么都是一副格外好脾气好拿捏的样子。
慕容卫明拧了拧眉头,却也并未计较面前这个像是换了副人皮面具似的女人,他只是很不爽快地扯了扯嘴角,“赐药?赐什么药?难怪,我就说这小子好好地本家不待,偏要千里迢迢地来这里吃苦凑热闹……原来这俩就是一伙的!嘁!晦气!”
他满脸的嫌弃,此刻是胳膊也不疼了,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也不记得了,整个人眨眼间就换了态度,叉着腰颐指气使地训斥着,“不见他是对的!回头告诉酆青檀那老东西,若是他还想拖着这副老骨头多吃上几顿饭,就好好的待在这山上哪里都别去!特别是安市,他若是去了就别怪本公子让他享不了那点子清福咯!”
这般的嚣张跋扈,这般的理所当然,从头到脚甚至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“纨绔”二字。
双眼狭长,眼尾上挑,眼底是狐狸般狡黠的光。
便是元戈亦诧异于对方的“坦荡”,当真是无所顾忌得很,平素做派可见一斑。这般想着,元戈笑了笑,只随口般说道,“虽然老爷子在这山上待得好好的暂时也没出远门的打算,但这安市也并非你慕容一家说了算。何况,就算安市是你慕容府说了算的,但慕容……只怕也轮不到区区一个三房庶子当家做主吧?”
“你——!”
“方才您那位兄长可是说了的,老爷子于他有赐药之恩,想必怎么着也不会眼睁睁由着您欺负他的救命恩人,您说是吧?”
本来暴跳如雷的男人一顿,下一刻表情就变了,他悠哉哉地抱胸而立,嗤之以鼻道,“救命恩人?莫不是你们真以为他慕容智贤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?用得上的时候自然是上赶着攀关系的,就算是偶感风寒喝了他一贴汤药也是要算进赐药之情救命之恩的,但若是用不上……就算当真是将他从鬼门关里拽出来的恩情,待到手起刀落之际也不会有半分迟疑。”
慕容卫明勾着嘴角,笑容里愈发有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和乖张。
“你想他来救你们?”他上前一步拉近了距离,嘲笑元戈的幼稚,“还真是异想天开!相信我,我们这些人里面……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会真的想要酆青檀那老东西回到安市、回到慕容府的!所以,本少爷好心才劝你们几句,想要好好活着的,就别蹚这趟浑水!”
“蹚浑水?”元戈笑意玩味,慢吞吞地故作惊诧道,“你们……在知玄山上徘徊多日,是冲着酆老来的?”
慕容卫明倏地一愣:是了,他们只是“路过想要借宿在半山腰,随后被带到了山上小住几日”,如此而已!错愕、恍然、尴尬……脸上表情瞬间精彩纷呈,他张了张嘴,奈何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将本就没放在心上的那套说辞圆回来,于是最后也只能咬着后压槽懊恼地撂了句狠话,匆匆拂袖而去!
彼时跋扈的姿态此刻却几近落荒而逃。
鉴书瞧着慕容卫明那模样,轻哂,“这兄弟俩,一个像是披着羊皮的狼,笑里藏着刀,一个倒像是罩着狼皮的羊,虚张声势……这些人既是冲着酆老来的,后面势必还会有其他的幺蛾子,只是如今酆老不方便,您为何还要将他们留在山上?”
“老师这边不是还有你在吗?”元戈敛眸低笑,视线落在脚边一点,轻声说道,“左右都是要闹幺蛾子的,留在眼皮子底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