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河口的热风 烈日将铁甲舰的炮管晒得滚烫,郑大木摘下斗笠扇着风,汗水沿着他浓密的络腮胡往下淌。 \"这些红毛鬼的脑壳比炮弹还硬,\"他望着加尔各答港口的石砌要塞,\"派个姑娘去谈判,真亏军师想得出来。\" 港口方向突然传来鼓乐声。 只见柴婉儿端坐在舢板凉棚下,四个赤膊水手划着雕龙木桨,八个乐师吹着唢呐敲着铜钹,硬是把谈判使船搞成了庙会花船。 要塞上的英军哨兵看得目瞪口呆,有个戴假发的军官差点把望远镜掉进海里。 \"这叫先礼后兵。\"参谋长张汉捻着山羊须,从望远镜里看见柴婉儿举起青花瓷茶盏,\"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...\" \"轰!\" 要塞突然腾起白烟,炮弹在使船前方二十丈炸起水柱。 柴婉儿的发簪被气浪震落,乌黑长发在硝烟里散开,活像只炸毛的波斯猫。 郑大木的拳头砸在船舷上:\"狗娘养的!老张,该让咱们的炮说话了!\" 炮窗次第推开时,梁家富正往耳朵里塞棉花。 这个放排出身的海军总管却怕炮声,偏生旗舰\"福宁号\"装了六十四门红夷大炮。 \"预备——\"张又鸣的令旗刚挥到半空,了望塔突然传来怪叫:\"右舷!鳄鱼!\" 整船人齐刷刷扭头,只见三条鳄鱼正扒着船舷探头探脑。 梁家富吓得窜上炮架,怀里的算盘珠子洒了一甲板。水手们举着竹竿捅了半天,最后是炊事兵吴阿三扔出块咸肉才引开这些不速之客。 \"他娘的,开炮!\"张又鸣的怒吼惊飞了岸边榕树上的白鹭。 七十二门重炮齐鸣,炮口喷出的硝烟在恒河上织成纱帐。 要塞城墙崩落大块花岗岩,惊起成群果蝠黑压压地掠过河面。 但真正遭殃的是港口香料市场。 一发跳弹打翻了装咖喱粉的箩筐,黄雾腾起三丈高。 印度商贩们顶着炮弹在摊位间飞窜,有个缠头巾的大叔居然扛着整袋胡椒往明军战舰游来——原来是把炮击当成了开市礼炮。 \"换链弹!削他丫的桅杆!\"郑大木扒着船艏像咆哮。 他麾下的福船借着东南风斜插进英军援舰队列,船头镇海龙王像的鎏金鳞片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 英军\"皇家橡树号\"的船长正往喉咙里灌朗姆酒,突然看见漫天铁链在空中抡成死亡圆弧。 两条桅杆轰然倒下时,他醉醺醺地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的锁链——直到副官把他拖进救生艇。 岸上的战斗同样热闹。 关柱子带着陆战队在红树林登陆,士兵们踩着齐腰深的海水,突然发现裤裆里有东西在蠕动。 \"海蛇!\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整支队伍顿时炸锅。等捞出来一看,竟是条吸饱了海水的羊皮水囊。 \"都给我闭嘴!\"关柱子抹了把脸上的泥浆,\"没见英国佬的炮台在冒烟?\" 他说的烟其实是伙头军煮午饭的炊烟。 等士兵们冲上滩头,只逮到个烤面包的印度厨子,炉子里还煨着香喷喷的羊肉咖喱。 七天后,要塞粮仓见了底。 英军少校举着白旗出来谈判时,鼻尖不住抽动——明军阵地上正飘着茶叶蛋的香气。 柴婉儿递过青花盖碗:\"正山小种,加肉桂煮的。\" 夕阳把恒河染成金汤,劳工们扛着中国丝绸往市场去,孩子们追着明军士兵要麦芽糖。 吴阿三的炒菜锅架在城墙缺口上,咖喱炖肉的香味盖过了硝烟。 关柱子蹲在废墟里数俘虏,突然发现少了个红头发的炮兵——那家伙正混在印度人堆里学跳蛇舞呢。 \"合作?\"李奇望着港口新立的\"大明-东印度联合商号\"牌匾